西北师大:一艘坚守着道义的渡船

[发布单位:     来源:西北师大报443期    发布时间:2014-05-19]

       总觉得学校就是一条摆渡的船。
       此岸,是懵懂、无知和落后。彼岸,是富足、进步和文明。
       刚出生,就开始赶路了。起初是懵懵懂懂,根本就不明白自己在赶路,在往注定要长眠的地方走。上了小学,还是懵懂的,在哭闹和欢笑中度过了五年。随后又跨入另一所学校,这时,已经是初中生了,对贫穷有了认识,对蒙昧有了感觉,对人生有了认识、有了思辨。但这感觉和思辨,却是朦胧的,若隐若现的,总是抓不住的。
       后来,离开乡村,来到一个县城,开始上高中。这时,真的觉得学校就是一条摆渡的船了。我们的身份是学生,都在船上,脸上长满青春痘,左顾右盼,看着身边的时间之水,哗哗地流去了。我们一边翻书,一边听船长的训词,一边暗恋着身边的异性。天空里虽有乌云,心里却是碧绿的海洋。心里头有小小的烦恼,但青春的天幕上,升起的总是明净的月亮和温暖的太阳。不过,这段被想象和秘密支撑着的摆渡时光,在刚刚含苞尚未绽放之际,就硬生生地被高考的号角给截断了。
       我们只好作鸟兽散,各走各的路,各寻各的船。这一年,我十八岁。
       等着我的船,叫西北师范大学,座落在一个叫金城的城市里。我告别父母,告别兄妹,只身前往这个深不可测的江湖。在安宁,我找到了渡口。
       和来自天南海北的学子一起,我和他们挤在同一艘船上。这条船比我先前乘坐过的船要大百倍,可以容纳近万人的渡客。这些渡客,组成了另一个“我们”,比原先的“我们”更成熟、更有活力、更有理想。我喜欢这个“我们”,很快就融入了这个集体。
       当然,我们常常见到的,是引领我们在知识的道路上跋涉的大副们。在一间叫“中文系”的船舱里,他们教我们学习文学、哲学、英语和革命史。
       我记忆最深的大副有这么几位。
       一位是姓党的先生,早就退休了,被返聘回来,给我们讲港台文学。老先生瘦瘦的,中等个,代的是选修课,却很能讲,幽默风趣,舌底生莲。他给我们带来了与中国古典文学有着极深渊源的异域文学的气息。
       第二位先生姓赵,是研究楚辞的大家。若干年后,我们仍在热爱着屈原,热爱着诗人的《离骚》和《九歌》,这都要归功于这位老先生,是他使我们对屈原,有着独特的认知和理解。
       第三位,是位周姓女士,美丽、安静而温柔。能让民族班的学生喜欢上《古代汉语》这门课程,大多原因,也许就在于她的魅力、她的付出、她的学识。
       除了求学,我们也谈恋爱,写诗,结识知己。当时,我们是灿烂的,每天都面对着新的日月。我们是充实的,不曾虚度光阴。我们是独特的,拥有着真实的自己。我们聚集在这艘船上,是渡客,也是水手。是过客,也是主人。是历史,也是现在。是现在,也是未来。
       想一想吧,这艘船上除了诞生过颇有名气的历史学家、生物学家、数学家、教育家、画家和音乐家外,也涌现了一批书法家,一批文学家……也有一大批沉在海底乡村的寂寂无名者,都开着群体的花朵,结出了珍贵的果实。
       而今,我们早就身处不同的渡船,沧桑的经历堆起了我们额头的皱纹,岁月的风霜即将染白我们鬓角的头发。
       母校西北师大,您迎来一船又一船意气风发的学子,又在几年之后将他们送往人生的彼岸。您在这迎来送往之中,传递着知识的火种,承载着长久的重任,坚守着人间的道义。其实,您也和我们一样,身处另一艘更为庞大而结实的中华民族之船上,为实现伟大祖国的复兴大业,胸怀梦想,栉风沐雨,长歌击浪。
       身后,是五千年可歌可泣的历史。
       眼前,是新世纪煌煌升腾的朝阳。
       (扎西才让,又名杨晓贤,1994年毕业于我校中文系,现供职于甘肃省甘南州文联。)

(编辑:梁丹彤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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