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是在课堂上谈笑风生的王灏,是风度翩翩、幽默风趣、寓庄于谐的良师;一个是孤身照料病中父母的王灏,是戴星而出、衣不解带、不辞劳苦的孝子。两个迥然相异的形象总是联系在一起,互相促成又互相补充。王灏就是这样一个将重任坦然地移解到自己的双肩,用心灵去抚慰脆弱,用承担来修复创伤,他成为和谐社会之中和谐家庭的缩影,成为人们众口交赞的行孝楷模。
面对这一切的赞誉和感叹,他却只是笑笑说:“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”。
厄运初至:“这事只能我来做,不能给别人增负担。”
2014年8月30日,仲夏将尽。临近开学的校园里人声喧闹,学生们拖着行李有说有笑地准备迎接新的学期。
而这一天,王灏没有上班。
这一天,如以往每个再平常不过的假期一样,王灏白天去父母家里看看老人,诸事无恙后便安心回到自己的家,准备和爱人、孩子一起吃顿不错的晚饭。
谁知刚踏进家门,厄运便突如其来。
“你快回来看看,你爸病得快不行了。”电话那头的母亲心急如焚。顾不上细想,王灏匆忙赶回父母家。
一进门,便看见身体向来健康的父亲歪着身体斜靠在母亲身上,母亲已经急得说不出话来。见此情景,王灏稍作冷静后便赶忙联系自己在医院中的朋友,说明情况后迅速送父亲去医院检查。
诊断结果出来了,父亲突患缺血性脑卒中住院。
这一年,是王灏的“不惑”之年。而作为家中独子的他,没有兄弟姐妹的分担,孤立无援。
母亲坚持由她全力照顾父亲,王灏却陷入了两难:一方面想尽孝子之心,全心照顾病榻之上的父亲;但另一方面外国语学院一向课时多、任务紧,工作安排上历来是“一个萝卜一个坑”,他不能停下手头的工作。“谁都是一周十几个课时,你请两天假,别人就得多上几节课,我总不能给人增加负担。”再三忖度之下,他还是坚持边上班边照顾父亲,但院领导从同事口中得知他的情况后给予了他最大程度的支持,王灏怀着感激之情投入了对父亲的全心照顾。
院中陪护:“最困难的往往是做决定。”
对王灏来说,父亲的突然住院,除了带给他巨大的震惊之外,更多的却是心酸苦楚。
病中的父亲胳膊不能正常活动,王灏就端着饭一勺一勺地喂他,看着年逾古稀的父亲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“啊——”地张开嘴,他忍不住哭了。原来向来要强,凡事争取亲力亲为的父亲,而今也竟然如此脆弱。
医生语重心长地告诉父亲:“小时候儿子听您的,但现在您儿子是一家之主,现在该听他的了。”
王灏在心痛之余,父亲的角色转换让他更加懂得了自己之于家中“顶梁柱”的意义。
但凡医院有需要签字的单子,王灏从来都是让母亲等着他签,了解情况之后由他做决定,“而决定往往是最困难的。”
父亲的病情进一步治疗需要做造影检查,来决定血管是否可以植入支架,而造影却需要病人忍受更大的痛苦,王灏再三考虑后决定为父亲做造影。注入造影液以后,大腿根部的伤口需要医用绷带的强匀力挤压,看着父亲的腿被勒出一圈一圈的血泡,王灏心疼得不得了。与医生沟通后,他便用双手开始给父亲进行人工按压,均匀用力,掌握力度,而这样的动作他往往每天要持续一个小时,直到“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”。
但是让王灏无奈的是,做了造影之后,发现父亲的情况并不适合于植入支架,母亲心疼父亲至今腿上还留着的疤,不时地还会埋怨王灏几句,着实让他哭笑不得。
康复疗养:“手忙、脚忙,心却不能忙。”
经过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,父亲的病情有所稳定,全家人便当即决定将父亲接回家中进行康复疗养。
王灏总是和母亲轮流陪着父亲进行各种康复锻炼,每天精心安排饮食,确保身体恢复的需要。定期给父亲洗澡、换衣服,在这期间,王灏甚至还学会了帮父亲理发。天气好了,就带父亲慢慢地散散步。正上四年级的女儿也常常在爷爷奶奶家里,陪爷爷聊天,逗爷爷开心。
然而命运总是变幻无常的,在父亲病情渐有好转之时,十一月,不幸却再次降临。王灏的母亲因劳累过度患上带状疱疹,密密麻麻的疱疹从腰际一直绵延伸展到脚心。
王灏与妻子商量之后,温柔敦厚的妻子便分担了照料四年级女儿的责任,而自己则请假回父母的家,全身心服侍老人的衣食起居。
每天天刚蒙蒙亮,王灏就摸着黑起床,六点半匆忙吃点东西后,回自己的家接女儿去上学,然后回来紧接着给父母准备早餐,送到床前,伺候大小便等。妻子工作地离家远,所以等到女儿快放学的时候,他又匆忙接孩子回来,看着她吃口饭,送去上学直到晚上再送她回家。
父亲和母亲都需要服药治疗,每天都需要在6-11个时间段服药,王灏不仅购置了专门的药盒以防止服错药,而且还在手机里下载了“Pillbox”软件,详细输入药物名称、用量和服药时间,即使是在半夜两三点,他也会在“嘀”的一声提醒后,赶紧起身守在床前给父母备好水和药物。
在家疗养的期间也要定期验血,但是王灏考虑到病中的父亲经不起任何的颠簸,验血的过程往往比之常人更加大费周章。每次验血前,王灏先早早赶到安宁分院挂号,在实验室拿到试剂瓶。然后回到校医院出诊单,请校医院的大夫在家中抽血,接着立即将血样送到安宁分院进行化验。随后待化验结果出来,再去陆军总院找到主治大夫查验报告,并商讨进一步的治疗方案。就是这样一个平常的血液化验,却让王灏在一天之内跑了三家医院。
面对来来回回的奔走,王灏总是说“人生的事有两种,一种是一件接着一件来,一种是所有的事一起来”,而此次父母生病也让他明白“手忙、脚忙,心不忙”才是度过一切困难的要旨。
“为子之道”是什么?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,而在王灏的眼中,为人儿女,很简单,“就是要永葆初心,要凭着良心去做,以第一念头去对待父母。”
“和谐”,就像是音符的和鸣,如交响乐“Symphony”一词的含义,“sym”就是“together”,“phon”指“声音”,“一起发出的声音”即是“和”的意义所在;合理地分工搭配,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便有了“谐”的存在,而家庭是与之相同的。王灏以孝行而实践的“和谐”,在他看来,也只是做了“他该做的事”。